“微软已经变得基本无足轻重,”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生前对他的传记作家伊萨克森如此评价鲍尔默治下的微软,“只要鲍尔默在位,我不相信微软会有任何改变。”
2013年8月,鲍尔默宣布将在1年内卸任首席执行官一职,离开微软。微软董事会随后开始寻找新CEO,接替鲍尔默掌管市值超过3000亿美元的巨型公司。
根据《华尔街日报》获得的内线消息,微软董事会在5个月时间内总计筛选了超过100名候选人,一些来自微软内部,比如随收购诺基亚加入公司的原诺基亚CEO斯蒂芬·埃洛普(Stephen Elop)。有些是其他公司的管理者,比如曾先后带领波音和福特两家公司走出泥潭的福特首席执行官阿兰·穆拉利(Alan Mulally)。穆拉利曾因大胆推动福特转型,砍掉多余业务而备受推崇。
不少人相信类似的大胆改变正为消费业务疲软的微软所急需。据路透社去年9月的报道,数位投资人因担心鲍尔默和盖茨在董事会对新CEO影响太大,曾试图让盖茨卸任董事长一职。
通常认为,相对于内部提拔的管理者,外来CEO更易做出大胆改变,带来新的视角和经验。外来CEO也没有情感限制,更易裁员或缩减成本。南加州大学马歇尔商学院管理与组织学教授南迪尼·拉贾戈帕兰(Nandini Rajagopalan)在对大量美国上市公司CEO继任的情况进行分析后,如此总结外来CEO的优势。
“但具体到微软,从内部挑选CEO是个好选择。我的研究表明,在环境快速变化、表现压力大的情况下,内部挑选的CEO表现往往会好过外来CEO。微软有着非常强烈的文化和传统,纳德拉这样一步步升上来的人更能理解什么做法能成功,什么不能。”Rajagopalan在纳德拉获选消息公布后对《第一财经周刊》说道。
Forrester分析师詹姆士·史泰登(James Staten)认为,时间对微软至关紧要。这是微软最终从内部选择下任CEO的重要原因,“纳德拉清楚如何在微软独特的公司文化下推动改变,外来者可能得花很长时间适应。”
对于任何外来者最大的挑战,则是正在进行中的公司重组计划。2013年7月,也就是鲍尔默宣布卸任前一个月,他在微软启动了名为“一个微软”的大规模改组计划,旨在纠正自己10年前造成的重大失误。
2002年,鲍尔默开始在微软推行大规模改组,将公司分成多个平行业务部,每个业务部独立负责一条产品线。这些业务部就像一个个半自治的小微软,拥有自己的研发、市场、业务拓展和财务团队,甚至一度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首席技术官。
这种组织架构在微软内部创造了激烈的部门竞争文化,但问题也随之显现。大的业务部能肆意打击新团队,贬低他们的努力,在资源方面进行不公平竞争。而鲍尔默在消费市场也并未显示出自己在企业业务上的决断,没能主动保护更适合未来发展的新兴业务。
姗姗来迟的“一个微软”改组计划将收缩业务部门主管的职权。以往推出一款Windows系统,Windows业务内部就可完成从开发到营销、再到面向PC制造商销售的全部流程。现在操作系统部门完成系统开发后,需要通过市场部门进行广告和营销,由业务拓展部门与OEM厂商建立合作。跨部门合作成为必需。
“我认为董事会选择纳德拉,正因他不会改变进行中的重组。”库斯玛诺认为,纳德拉管理下的微软将会沿着鲍尔默制定的新架构运行,代替鲍尔默修正自己的失误。
微软缔造者盖茨作为技术顾问的回归也会对微软的未来产生决定影响。在纳德拉获任后发布的一段视频中,盖茨表示自己未来将划出1/3的时间与产品团队碰面,共同定义下一轮产品。
纳德拉在Quora上关注的问题里,与鲍尔默和盖茨共事10年的前微软高管罗勃·格拉泽(Rob Glaser)写道,“盖茨是一位对几乎一切事物都有兴趣的博物家,他在职期间是微软几乎所有消费业务背后的推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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