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上,再次打电话给对方,随后就编造谎言要转账,比如“我在某个宾馆嫖娼被警察抓了”之类的。“其实整个过程很简单”,阿强说,最重要的是让对方相信是他的朋友或者亲戚,这就要靠临场反应能力,“能不能把聊天接下去”。
从2011年“入行”,到2014年被抓,阿强算得上是一个老手了。“经济上好一点,就有点懒了,不想打电话了”,他后来慢慢“转型”为组织策划的中间角色,比如购买来信息资料、银行卡、身份证等作案工具,诈骗得手后组织其他人去“取钱”。
银行卡、身份证是从网上买来的。“跟卖银行卡的也不认识,甚至从未见过面”,阿强说。交易完成后他会转账给对方,然后对方会将银行卡通过快递寄过来。而这些来历不明的银行卡、身份证价格也不菲,一般是1000元4到5张。
对于诈骗成功的概率,阿强说“主要看运气”,有时打几十个就会成功几个,有时打几百个也没一个上钩,平均下来,一天至少要打一百个电话,能骗到多少完全看运气。
刚刚开工五天 就被警察抓获
在电信诈骗犯中,既有像阿强这样的诈骗老手,也有不少“新人”。33岁的阿伟(化名)跟阿强是同案犯,因眼红老乡“发了财”,准备“试一下”捞快钱,结果刚开工五天,一分钱没骗到就落网了,最后被判入狱3年2个月。
在没行骗前,阿伟也是一名打工仔。小时候的他因为家里穷,早在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之后又分别在广州、珠海学装修,当过油漆工、木工,“如果有活的话,每个月可以拿到1200元工资。”阿伟告诉记者,但这点钱很难维持家里的开销,而且包工头还经常拖欠他工资。一次在干活时,阿伟不小心摔倒导致腰部受伤,为此他辞工回到了老家。
回到老家后,看到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甚至比自己年少的都过上了好日子,穿着名牌衣服开着名车,再对比自己的处境,阿伟心动了,他主动问起了伙伴们的生财之道。
原来,伙伴们都是通过“打电话骗来的”。虽然他明白“干这个是违法的”,但当时没有多想,“朋友们干这个也没出事,我总不会这么倒霉吧?”
阿伟告诉记者,入行前,“没有人教过我,也没有剧本、骗人语录之类的”,其实上手很简单,“看看其他人怎么打电话就可以了”。
在观摩了一天同伙如何打电话后,2014年5月15日,阿伟告诉家人“要去外面玩几天”,便带着几件换洗的衣服离开了家,来到20公里外的一间出租屋开工了。“你好!听出来我是谁了吗?”在电话这头的阿伟紧张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很快地,电话那头的人给出了回应:“想不起来,听你声音不熟。”正当阿伟焦急想着该怎么接话时,“嘟”的一声电话竟被挂断了。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第一次失败的经历,并没有让阿伟打退堂鼓,“哪有那么好骗啊,肯定要多试试。”阿伟很快又拨通了第二个电话,但同样不到一分钟就被挂断了……就这样,阿伟开工首日打了40多个电话,不过全以被对方挂断电话告终。
之后几天,阿伟和同屋的七个伙伴照样准时在下午5时开工,傍晚7时收工。阿伟说,开工五日虽然打了两百多个电话,“有超过40%都被骂是骗子”。
是谁在打电话诈骗?
同村的无业青少年
以电信诈骗重点整治地区广东茂名电白为例,很多疑犯都是一个村的,相互之间“传帮带”,出现家族式特征,经常到外面去作案,骗到钱后回家盖楼。他们把这一行用方言称之为“做生佬”(即陌生人冒充熟人):或者叫“盖耳朵”(即打电话时电话盖在耳朵上)。
这些作案人员大多无业,相互之间也会“传帮带”,传授手抄的剧本,提供手机卡和个人信息等资料,不过,师傅带徒弟,还要提成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