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中科红旗北京总部的大门上粘贴了一张最新的公告,通知全体员工,公司正式解散,员工劳动合同全部终止,公司进入清算程序。这家中科院软件所牵头、成立于2000年的国内著名Linux操作系统软件开发企业宣布倒闭。
中科红旗曾是中国自主操作系统领域的一面旗帜,自成立以来发行了多个版本的操作系统,其提供的产品涵盖了高端Linux服务器操作系统、集群系统、桌面版操作系统、嵌入式系统以及技术支持服务和培训等领域,用户广泛分布在政府、邮政、教育、电信、金融、保险、交通、运输、能源、物流、媒体和制造等各个行业。中科红旗是国家“核高基”项目支持的重要企业,在2010年的核高基重大转型竞标中,中科红旗承担了“通用桌面操作系统研发及产业化”主要课题,并和中科方德(另一家软件所子公司)联合承担了4个子课题。关于中科红旗倒闭原因有各种版本的传言,包括核高基资金与中科院配套资金等的纠结的拖累等等,而这种种原因导致的资金链断裂被认为是推倒中科红旗多米诺骨牌的最关键一击。
中科红旗与很多中国软件公司相似,发展的资金不是来自产品服务与市场回报之间的良性循环,而是来自政府的各种支持与补贴,一旦各种补贴资金不到位就会出现资金链断裂的情况。这也是只有在中国市场上才看到的畸形现象,在A股市场非常多的软件和服务业上市公司之所以报表不好,无法给股东更好回报的原因是“政府的补贴还没有到位”、“相关补贴款项尚未到位”,这样的理由甚至也出现在赫赫有名的中国软件百强排名靠前的企业中。
作为中国核高基支持的代表性企业,中科红旗的倒闭给“核高基”的推动方式、方法和方向,以及中国发展软件产业的发展提出了更多思考,我们发展软件产业真的应该“回归市场”、“尊重市场”、“用市场的思路”了,我们推动“核高基”的思路、做基础软件的思路也该改变了。
看眼下的市场情况,中国基础软件企业的日子也并不太好过。普遍认为,选择开源软件来发展基础软件是中国基础软件唯一可以选择的路径,但是我们现在这种多个厂商独立做开源基础软件的模式,无论是企业体量、技术能力还是市场能力都很难支撑市场的需求,企业之间彼此争斗,小体量、同质化难成大气候。未来中国基础软件要做好,必须改变现在这种各自为政的方式,走合作开源之路,让中国的基础软件企业真正拥抱合作、拥抱开源来发展。于此对应,如果国家不再多头支持独立企业、单个企业的开源基础软件项目,而是以支持开源合作的方式营造聚合能量,可能效果会更好。
目前,中国开源操作系统厂商还是将主要工夫放在产品层面,对于基础软件的服务化转型仍做得不到位。事实上,在移动互联时代,客户对基础软件的需求变得越来越细分化和定制化,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基础软件的功能、形态正在发生深刻变化,客户对服务的需求更加旺盛。
最近有一家名为恒拓的公司,因获得南方航空公司的大单引发业界关注。这家成立时间不长的开源软件服务公司之所以能够从很多老牌的企业级IT大佬手中夺食,原因就在于他们能够提供从基础软件到上层应用的整合服务。今天的客户面临的更大难题是整合,在混合的IT架构下,在开源软件和商业软件之间,他们需要更多能够提供整体服务的企业来帮他们解决问题。开源软件正在席卷全球,但是用户采用开源软件最大的难题是没有服务支持。所以中国的基础软件要想在开源的路径上发展,要想获得长久的生命力和市场竞争能力,就需要在产品化的同时加大服务化的转型。
我们注意到,互联网公司拥有众多的资源,有令人羡慕的庞大需求资源、有强大的技术团队、有资金实力、有市场号召力,其实他们是最有希望做好、做强基础软件的一支生力军。比如谷歌,能够做出从Andriod到Chrome这样的操作系统;比如雅虎,能够研发出Hadoop这样的大数据平台,能够深刻地影响并引领着全球的IT产业的发展。但在中国真正有这样理想并致力于基础软件研发的互联网公司并不多。事实上,我国的前几大互联网公司都在位列全球前十,以他们的体量、需求、技术实力和积累,都有可能孕育出影响未来的基础软件和平台软件,应该引导他们,将他们纳入到中国基础软件的发展阵营,推动更多的基础软件与他们融合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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